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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布这样的“世家子弟”与其他“白手起家”政客之间的区别一目了然。杰布可以在精英阶层中一呼百应,盆满钵满的Super PAC反映的是家族多年深耕而得的“忠诚”。

 

7月31日,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(FEC)公布今年上半年各“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”(Super PAC)筹款明细。杰布·布什的Super PAC“崛起的权利”(Right to Rise)的绝对优势令人侧目,半年内筹得逾亿美元,比排在后四位候选人的总和都多。这让我们得以窥见布什家族庞大绵密的人脉网络和资源,而他对政治经济资源的动员能力,让其他任何一个政客都难望其项背。

 

论大金主的数量,杰布将其他参选人远远甩开,且不受制于少数大金主

 

这首先反映在杰布自己多年攒下的人脉和资源。杰布“崛起的权利”的申报材料长达1600多页,包含约3600名个人捐款者和近600家机构捐款者。相比之下,其他Super PAC的申报材料从几十页到一百多页不等,捐款人寥寥可数。不同于那些只能仰仗一两个“巨无霸”型金主的候选人,一共有23名个人或机构给杰布的“崛起的权利”捐款过百万,总计2836万美元。此外,杰布Super PAC中也不乏几百、几千美元的“小额”个人捐款,所涉行业不仅包括商界、金融界,也有来自教育界、医学界等的精英人士。

 

杰布扎实的商界背景也显露无疑。“崛起的权利”收到500多家企业和30多个“政治行动委员会”(PAC)、慈善或非营利组织的机构捐款。500多家企业中,约有三分之二来自佛州,地产界和医疗界是突出的两股势力。 其中地产业是布什“老本行”,而医疗届或许来自他二十年老友Miguel Fernandez相助——这位医疗行业投资家也是“崛起的权利”的头号捐款大户,个人就掏了300万美元的腰包。

 

而更重要的,相比其他总统参选人,杰布天然坐拥父兄打下的“江山”,优势无与伦比。杰布的百万级金主中有多名来自德克萨斯州的油气行业,继承了起家于德州的父亲和大哥积累的人脉。比如,来自德州休斯顿的Richard Kinder,是北美最大油气管道公司Kinder Morgan的董事长兼CEO。他和妻子一共为“崛起的权利”捐了200万美元。他们对布什家族政治事业的支持源远流长,在1992年和2004年总统大选中为老布什和小布什都分别助过选。另外三对来自德州、各捐了200万美元的夫妇,也都来自油气行业,也与杰布的大哥交情深厚。

 

“崛起的权利”的金主中还有一群人,在其他Super PAC中难得一见,那就是71个名字前带“大使”(Ambassador)或“阁下”(Honorable)称谓的。他们包括35名两位布什总统在任时任命的驻外大使——绝大多数是驻西欧发达国家,是政治任命大使中的上等美差。如今,杰布家族又出一名总统候选人,也到了他们投桃报李的时候。

 

此外还有13名两位布什总统任内的内阁高官或资深顾问,包括副总统、财政部长、商务部长、副国务卿等;4名共和党的前州长或副州长;以及在任或卸任的州、联邦议员,其中大部分来自杰布的大本营佛州。

 

这些人一共为“崛起的权利”捐了478万美元。其中那些前大使出手更为阔绰,因为被政治任命到西欧担任大使的,本身多为成功商人。其中就有两位前大使跻身百万捐款之列。虽然只占了整个Super PAC的不到5%,但充分彰显布什家族两代人二三十年来积攒的政治资本。如果杰布成功当选总统,这个跨域地域、行业、内政、外交的纵深网络,也会是杰布未来执政时制定和推动政策的重要助力。

 

当然,捐款人中最显赫的还是两位布什总统,一共捐了22万美元。杰布的弟弟尼尔(Neil Bush)担任董事的投资公司American Pacific International Capital,也以130万美元捐款额位列前茅。

 

于是,杰布这样的“世家子弟”与其他“白手起家”政客之间的区别一目了然。杰布可以在精英阶层中一呼百应,多一个、少一个大富豪的捐款对他的影响不大;盆满钵满的Super PAC反映的是家族多年深耕而得的“忠诚”。而沃尔克、卢比奥、克鲁兹等作为第一代资浅政客,人脉有限,不得不依赖于少数几名志趣相投的大富豪。反过来,对那些着眼于长线投资政治的大富豪来说,栽培新晋“潜力股”,或许也比淹没在杰布茫茫捐款人中更为划算。

 

杰布的Super PAC也开了一扇窗,世人得以窥见一个政治世家身后广泛社会资源。不过,这些资源并不会无条件地在一个家族流传下去。历史上的政治家族,远到亚当斯,近到罗斯福、肯尼迪,盛极一时却未演变为“家天下”。民主社会下的政治世家与王朝统治的差别正在于此,若杰布不能证明自身实力,父兄积累的人脉也会迅速离他们而去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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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翃

张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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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新特派华盛顿记者。乔治·梅森大学公共政策博士研究生。观察世界、学习人生、以记录为表达。三人行,必有我师。看、听、想、写。在嘈杂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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